克雷和雨

driver

夜行II


孤独的车手,在电话亭里给他亲吻过的女子打最后一通电话。他说他不能再回去了,关于那些他做过的事情,请她忘记就好。
电话另一头没有声响,他耸耸肩,也许理所当然。他驱驰在夜色中,对着红色的信号灯愣得出神,后车催促的汽笛声响起,他却依然纹丝未动。
孤独的车手,又感觉到传自腹部的阵阵剧痛,他抬起手,油污的手套上满是血迹,温热的液体缓缓地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,浸透了他的夹克衫,他渐渐感受到漫布身心的冷却。
也许在很久以前,他的身心就已是如此麻木透彻。只是车手不这么认为,他孤独的心依然渴望慰藉,他冰冷的双手,再不想沾染那些肮脏的事物。
女人曾困惑地问他说,他为什么爱她。
他说他不知道。孤独的车手疲于奔命,也许已经忘记了纯粹的爱是什么模样,他只是看着躲在雨中哭泣的她,多少有些同病相怜。他忍不住伸出遮藏在皮套里冰冷的手,轻抚她浓妆化开的脸庞,好互相取暖。
他们在电梯里相拥,灯光忽明忽暗。车手在玻璃的反衬中看见背后匕首闪现的光芒,他用力亲吻了女子,再推开了她,无名者的利刃插进车手的腰腹,他忍住震颤的痛楚,转身扑向男子,像一头发狂的野兽。
回过神时,他面无表情站在血泊中的尸体前,朝她张了张嘴,来不及多说什么,电梯的门在女人奔逃的背影中再次缝合。
如今孤独的车手斜靠在电话亭里,对着空洞的话筒诉诸无言沉默,他的喘息如穿过遥远山谷的沙哑风声,随后他挂掉电话,走回夜的阴影里。
他将手挪开伤口,重新挂档。月色未央,前路漫漫。
下一站会是哪里,他不知道。也许是归宿,
也许是末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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